左无情最近日子过得舒坦,这份舒坦可是难得的,毕竟作为天帝唯一的儿子,有时候不可避免的要被指使着去妖界魔界种种界,参加一些活动,以示天威,或者去谈谈判平息个战乱什么的。但最近天帝被母上大人发现,在去妖界谈判的时候又顺道去了洛河看望老朋友,指不定在祁宫外跪搓衣板。
所以左无情很不客气的把自家老爹藏的梅花落从地里刨了出来,痛饮了两坛之后又顺了两坛走,正摇摇晃晃地走到宫门处。
只觉得两眼一花惊雷炸响,只见眼前三花聚顶,七彩祥云升起,左无情心中一喜莫不是自己要升神格了?
啥时间钟声响起,前面有人踏着七彩祥云而来,穿着一身深色道袍,一脸冷漠。
左无情摸着自己的脑袋终于明白自己要飞升不止这个阵仗,毕竟这只是个升仙仪式。左无情贯彻这他老爹团结一切势力的政策,笑得一脸灿烂去揽那人的肩,不过小道士微微一侧躲了过去。
左无情倒是不以为然,还顺手把手里的梅花落递了一坛过去,嘴上说着“你我相识便是缘,这梅花落便送你了。”
“我是个道士。”小道微微侧身走了过去,迎接他的是喜庆仙乐和一溜的宫娥,像是他老爹喜欢的阵仗,倒与这冷清多年的仙宫和清心寡欲的道士一点也不搭。
“左某人送出的东西一向不收回,道长是忘了,从今天起就是仙人了。”左无情懒散地拱了拱手拂袖而去。
看着左无情远离的身姿,道士心中倒生出了几分寥落的感觉。
刚好那时要确定仙号了,于是那刚飞升的小道就把原来的法号抛了,取了落花两字,这一抛像是抛掉了过去。众仙子们看着落花清俊帅气的脸和周身清风霁月的气势,便给他无故添了许多在凡间的男默女泪的苦情故事。导致一时间许多仙人都来安慰他了却凡尘,有些不嫌事大的还送了一瓶忘川水作为上任礼物,说是喝下就能了却一切俗世。
不过世间苦情诸多,若都能以忘却做结,那众生便不会为情所困。
现在下界飞升上了的仙人越来越少了,毕竟下面越来越乱,许多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。像小道这样不隐藏实力,倒也是少的。
故而玉帝又准备了花哨浩大的仪式来迎接这小仙。
左无情为了辟谣躲到了月老的宫里,不知道哪个嘴碎的神仙看到了落花飞升时候与左无情勾搭在一起。然后事情越传越离谱,都把落花说成左无情在凡间包养的面首,加上之前就有许多关于落花的传言,越来越说不清了。
相比于仙殿的热闹,月老宫里却是仙宫最静的地方。当初他就是想看看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,做了月老会不会变成啰嗦的媒婆,才推荐的子昱,看来失败了。
“子昱,许多凡人是不是都问过你一个问题。”此刻左无情摇晃着酒鐏,脸上多了几分媚气,眉眼如丝地望着月老。
“何事?”月老的声音是清冷的,像他的人。
年轻的男子一头银发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,显的超然出尘,只不过是月老职位之顾,着红衣,在不满红线的树下抚一把相思木琴。
“情为何物?”
月老抚琴的手抖了一下,发出不和谐的音色。
子昱太冷了,左无情是这样想的,或者整个天宫里的人都有些过于清冷,按照他自己的原话就是比较臭屁。他左无情虽然名字叫无情,可不像天宫里的人这般清冷。
“不知。”
左无情突然觉得那些在月老庙前祈愿的痴情男女可怜,毕竟他们天天拜的仙是个不知道情为何物的仙。
“你也不知。”
是啊,自从左无情非礼了梧桐山的小凤凰,然后正式向天帝出柜之后,他身边就是一片真空,五米之内无人靠近。
他这个没有体会过情爱的母胎单身,又怎能会知道情为何物。
当年要不是天帝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,左无情真心觉得他爹会把他废了。其实他爹情人这么多,说不定哪天就会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来帮他坐天界太子的位置。
“梅花落不错。”
月老的声音止住了左无情跑马的思想,他有点惊讶,毕竟记忆中这个月老个是不会主动和人主动说话的主。
左无情一摆袖子,道:“从玉帝宫里顺的。”
“你知道梅花落背后的故事么?”
子昱要给人讲故事,这一定是他左无情今年收到的最大的笑话。
毕竟子昱将士出生,打完仗以后没事做就被左无情推荐安了个月老的名头,这个人骨子里可不会流着太平温顺的血。
至于他为什么和左无情还能说上几句,是因为他两曾是同袍,在一个军营里拼过命的交情,不是几句闲言碎语就可以打散的人。
左无情选择闭嘴听故事,虽然他也想皮一下,但每次月老的话都能帮到他,虽然左无情多次希望月老能利用公职帮他看看姻缘,但都被拒绝了。
但说不定这故事里有转机呢。
“梅花落是用冬三寒的雪水,加上当日的红梅制成的你应该知道,但要酿成极品,得加上一滴苦情的泪水……”
在子昱略带清冷的声音里,悠悠展开了一幅江南的画卷。
婉儿是生在江南水乡的女子,被江南养出了一丝灵秀,却又包含着水乡的柔和。每当日暮,婉儿就会撑着渔船披着满天朝霞而来,她会唱起嘹亮清脆的山歌,这时还在岸边捕鱼的船家们就会停下手中的活计,欣赏这动人的歌声。
江南是没有雪的故乡,丰饶、温和,而北方是粗犷的地方。有的是凌冽的寒风和冰冷的雪,有着塞外的风情。
将军是从北方的塞外到来的,从那个有风有雪,有豪情的战友和充满腥膻味的羊肉。
来江南的路上将军受到土匪的伏击受了伤,婉儿是从芦苇岸上把受伤的将军捡回家的,婉儿悉心照料,久而久之两人日久生情。
将军会对婉儿讲那些塞外的风雪,婉儿带将军坐上小舟捕鱼,听她唱日暮归来的山歌。
但没过多久战争来了,将军要回北方打仗,婉儿送别,一送送到玉门关外。去的时候,刚好是杨柳依依的时节,将军握着婉儿的手说:“等关外这片梅花红了,我就回来娶你。”
婉儿在最美好的年纪在凌冽的北方定居下来,就在城门旁老树下,开了个酒水铺子。从这城墙上看,可以看见关外的梅花林。
第一年的冬天来了,在最冷的时节梅花开了,却是一片白梅。
这一年将军没有回来,传来边关战事吃紧消息。
第二年冬天,依旧是开的一片白梅。
这一年传来节节败退的消息,将军依旧没有回来。
第三年穿了以为城主以死誓守城门的消息,激起的士气,在这年冬天,将士们凯旋而归。
城外的白梅绽放,将军没有回来,回来的是将军的衣冠。
很多人都赞扬将军是个英雄,牺牲了性命,守住了城。
但婉儿不信,她从没见到将军的尸首,不信,从没拜过人们为他设的衣冠冢,固执地守在城门老树下。
她说要守在这里等城外的梅花变红,等将军回来。
这一等便是岁月,从韶华少女变成了老妪。
她没有等来将军,却等来了自己油尽灯枯的那一天。
那天天还没亮,但北方满地的雪却散发出莹莹的微光。婉儿抱了一坛做了一半的酒,来到了城外的梅林。那日的梅开了,是艳红的颜色 婉儿隐约看在在梅花丛中站着将军的声音,一滴多年来苦等的泪落进了酒坛,酿就了梅花落。
“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?”月老静静地做着,往相思琴上擦着松香,左无情从未想过子昱那拿惯了刀枪剑戟的手会去碰琴。
左无情轻笑一声,坐直了身体,不似之前没骨头似的瘫在案几上。
“子昱兄不知何时喜欢这样粗制滥造的传说了?”
他放下了酒坛,一步一步走到了面前这个子昱更前。
“凡间的城门一般卯时开,酉时关,而在你的描述中婉儿在寅时就出了城门。而一夜红梅纵然是花仙也做不到”
左无情盯着他脸上的表情,适时停顿一下,眼里三分笑意三分凌冽三分威慑。
“其实这个故事在民间有另外一个版本,那老妪末年看见了富商,协妻带女北上看雪。那老妪神情悲愤,泪撒梅花林。原来那富商就是当年的将军,那将军当年就是逃兵,北上后找了一个仆人顶替了自己,自己则回南方从商。而那芦苇林一见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。”左无情慢条斯理地说完了这一大堆,末了终于斜眼撇了一眼面前的人道:“说吧,你到底是谁?”
那银发的月下少年形象瞬间碎裂,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绝色的黑发妖姬抱着胡琴,媚眼如丝地盯着左无情 。
那妖姬张开樱桃小口,发出暧昧的笑声道:“怎么,左公子不欢迎。”
左无情眯起了自己的狐狸眼,见过不要脸的,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面上却不动声色,悠悠开口: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,不过不请自来之客,未免有些自降身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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